面對國族意識的話題,總是會想到楊力州導演的《那時·此刻》裡,唯一讓我哭的一段。那段可能幾乎沒有人記得,因為我應該是極少數在本片眾多哭點裡選了這個「冷門」的地方來宣洩情緒的觀眾之一,甚至看了第二次,照樣在同個地方再被打動一次。

那是一個介紹1976年的愛國電影《梅花》的段落,三個理著平頭、高壯、手中拿著啤酒的中年人面對採訪,談起當年《梅花》上映時的光景:那是在台灣退出聯合國不久、國際情勢正逐漸走下坡之時,《梅花》這樣一部愛國電影,再灑狗血的劇情(楊力州也剪了幾段出來,誇張的劇情跟表演引來許多觀眾的笑聲)在當時都是一種宣洩,甚至隨著故事來到高潮,所有台下的觀眾都會跟著片中的角色們,一起含淚唱「梅花」,唱出憤怒,唱出不平。其中一個中年人,當年更是在看完《梅花》後,立刻衝去當兵,還咬破手指,在政府的反共看板上用血寫下自己的名字。三個「老兵」講的興致高昂,誰也沒想到,在導演給他們再放一次《梅花》中眾人大聲唱歌的經典橋段時,他們都流下眼淚。其中一個人,一把鼻涕、一把眼淚的說,他不知道現在的台灣怎麼了,年輕人愛的都不是自己的國家,跟流行、學日本、學韓國;他們到現在都還留著平頭,就是因為他以當一個台灣人為榮,他也只想當台灣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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